顾安像个在草堆里滚了几圈的小脏猫，头发里还插着几根枯草，莹白的小脸上也不知道在哪里沾了一片没干的泥。

周厉抬手轻缓的把人整理干净，脸上的笑温润如水，明亮的眼睛里露出柔和的关切，被他这样待着，很容易产生特别可笑的错觉。

这就是周厉，出身权势滔天的大家族，长相英俊，笑就像是被他焊死在脸上的面具，于他而言就是一种降低警惕性的工具。

顾安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傻乎乎的被这样的笑容迷惑了，是他自己没自知之明，又被人家骗惨了，也是他活该。

“脏兮兮的，下次不要这样了。”

顾安就算是知道周厉对谁都差不多好，还是忍不住沉溺在这种被关心着的语气里。

“又藏了什么？拿给我看看。”

顾安站着没动，周厉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被顾安丢在原地的东西蹙眉。

“又不给你饭吃了？”

顾安还记得第一次被周厉发现偷食物的时候，这人脸上露出的惊愕和怜惜，如果他只是被揭发照常让人打一顿就好了。

偏偏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善意，反而变得无比慌张局促，甚至在觉察到那种可以称之为同情关心的时候，冒出了一丝委屈。

他可真的是……太贱了。

别人给出一点的好，他就会像是只闻到骨头味的狗，屁颠颠的跟在后面，也不管那根骨头上有没有毒，会不会要了他这条贱兮兮的命。

“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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