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一个人坐在沙湾码头的台阶上，望着远方的大海。身边扔着一条烟，他买的。打开一包，划火柴，点上，燃尽，掉落烟蒂，洒一地。

手机最近一个电话是打给黄旭的，依然联系不上。而联系上又有什么用？“带我走？”

——“如果你对他没有商业价值，那你就只是个玩物。”那个男人这么说过。

TMD，就我这长相还玩物？周延啐了一口。

手机最后一个信息发给某个特殊号码，用来联系大洋彼岸的李桥舟，至今都没有接到回电。杨和苏反水这件事，周延不信事前完全没有征兆。李桥舟一直在他身边，为什么只字不提？周延需要一个答案，死也要死个明白。

周延最想联系的是莫然，但最不能联系的也是她。因为同样问一个答案，莫然的回答可能令他无法承受。

做码头清洁工的老阿姨过来扫地，周延才惊觉自己公德有失，赶紧道歉且帮忙捡烟头，还把剩下的烟

塞到阿姨手里。

“小伙子，我看你从中午坐到这大晚上了。你是在等船还是在等人啊？”阿姨热情关心，“这边是邮轮码头，是开到公海的。坐两块钱公交到下一站，才是去沿海港口的客轮港。”

阿姨说的周延自然都知道。两块钱，去其他城市，离开这一切……走就走了，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卖奶茶送外卖送快递，什么活儿都能干，没准还能找个小饭馆帮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何况美国那边还有一大笔钱在，足够舒舒服服养老。会长、郑局、杨和苏……谁会特地去找他？他离开，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他留下，就是碍眼多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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