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在调解书上签过字后，谢绝了付绍之的邀他回家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家里每天有阿姨打扫卫生，看起来干干净净，连养在门口的那一株天堂鸟都长的绿油油的，很旺盛。

但是因为很久没有回来住，所以家中的少了很多人气。每一样东西都中规中矩的放在某个刻板的地方，像是画好的格子线。

林离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把抱枕纸巾盒还有沙发上的小毯子都掀起来，又扔下去。看起来像是刚刚有人用过的样子。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是沈水云打过来的。但是林离没接。手机铃声是系统自带的，叮铃铃的，听起来像湖水，一圈一圈的荡在屋子里，落下了，又不依不饶的响起来。

林离浑身发软的躺在客厅的地毯上，蜷缩着，手机放在旁边，没勇气去看手机上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没用。

因为那天要杀了万维的心情，在看到万维没死以后，瞬间如同沙子一般，被风吹了个一干二净。

想杀他，可是再也没有了那天下手的勇气。尽管他意识到除非万维死，沈水云大概永远都不能逃脱对方的控制。然而即便如此，那天万维找到自己，递给自己一把刀的时候，他却不敢再下手。

有时候人的勇气就在那一会儿，等过去了，就如同被水浇灭的麦垛，焦黑的、潮湿的，冒着灰扑扑的烟，再也燃不起来。

“来，这里，大动脉。”万维把脖颈露给林离，露出个志得意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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