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式跟着陆程说了句“外公生日快乐”，后面再没开口。亲戚们都笑，说这孩子太腼腆了，跟他哥哥长得好像，就是没哥哥这么开朗，陆程也笑，应“弟弟是这样的，不常跟人走动”，父亲则说“以后大家常来常往就好了。”

整个过程陆式都满脸沉静，看上去乖巧得不得了，实际上心里放得空空。说放空也不对，因为他只是脑子里没装进眼前的人和事，除了陆程。

他在想陆程的嘴。还在想陆程现在一定心里恨得要死，要么就是在冷眼围观别人唱大戏，看所有人都像看傻逼。偏偏表面上还要假装好儿子。好累。

大伙儿简单地吃过午饭，在酒店自带的茶室里喝茶打麻将。陆式坐在一处沙发角落，看着陆程被一个眼熟的女人拉过去，给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讲数学题。他一直没能找到跟陆程单独相处的机会。

终于挨到下午，生日宴摆了三大桌，热热闹闹。饭后快要切蛋糕，陆程去洗手间，几分钟后，陆式跟了去，却没看到陆程的身影。

从卫生间出来，转了一会儿看到一处安全通道，陆式想也没想，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上面一层的楼梯拐角处，陆程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看风景。

陆式松手，安全门缓缓弹回去，吱呀的重响拖得老长。他走到陆程旁边，陆程一手揣着裤兜，漫不经心地回过头来。

对上目光的第一秒，陆式心跳漏了半拍，但不是因为心动。这眼神太熟悉了，冷漠到极点，看陆式的时候像在看一棵树一朵花，一块石头，没有丝毫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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