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陆程在街上走。他踩着稀疏的梧桐树影，抬头望见路边的灯很像远远的月亮。

这个家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打开门后没有开灯，只是顺着旧记忆朝前走，眼睛还没适应黑暗的时候，手已经摸到了门边的柜子。

他手扶柜子站了一会儿，掏出纸巾擦手。

自己原来的卧室已经空空荡荡，所有的家具都被陆式搬到了母亲的那套旧房子里。陆程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走一圈，去了陆式的房间。跟他的恰好相反，陆式的房间一切都还是原样。

陆程蹲到床边，拧开夜灯，拉开罩着的白布，下面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铺好床，和衣平躺上去。一闭上眼睛，世界就安静得跟在水下一样。喝过的酒让他微微有些发晕。

在这张床上做过吗？好像没有。好像每一次都在自己的床上。

躺着躺着陆程侧过身子。漫长的少年岁月里，看陆式情绪的波动是他唯一的乐趣。甚至于最开始跟他乱伦，都有一种报复的心理。看到他的眼泪，心里会有奇异的带痛的快感，比高潮时还要更重。

陆程坐了起来，他觉得有点冷。起身的一刻，他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陆式总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他还突然记起来，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在衣柜里找到陆式的那一天，早上陆式端给他一碗鸡蛋羹，他转头就倒进了下水道。晚上兄弟俩睡一屋，陆式伸手想摸他，被他一巴掌挥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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