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别墅空寂得像个冰窖，笃笃的电话铃声砸在空气里，溅起一地冰碴。

祁骁川捡起手机，刚想摁灭，却发现是祁烽禾早晨丢在家里的。来电显示上是“江彦”。

电话接通，听见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

“烽禾？你去哪了，我打电话你不接……我等你快一天了。”

祁骁川发出自己都陌生的嗓音回复：“我是祁骁川，小禾的哥哥。”

“他的手机落在家里了。”

江彦顿了顿，本就对祁骁川不具好感，恶从胆边生嘲讽道：“今早烽禾从家里跑出来，是被你欺负、逼迫？奉劝你一句，放过他吧，别为老不尊！”

嘟嘟——电话被挂断。

祁骁川不欲和一个小孩争执，他记得江彦这个名字，提起来时心脏隐隐抽搐，升起卑鄙的不甘和嫉妒。他嫉妒江彦是祁烽禾的同龄人，他们一块上学，一块长大，一同游戏……好得很。

他不能轻易联系到祁烽禾，而江彦如今更是一筹莫展吧……否则也不会打到这里来。

祁骁川仰躺在沙发上，长臂向后伸展，本是一个极其放松的姿势，却尝到禁锢感。心口处缺了一块。

正对着长条沙发的落地窗外满目颓唐。雪化不干净，杉树的青绿枝条承受不住雪水的重量，在无声黑夜里簌簌抖落一树洁白。

他倏忽忆起，和烽禾的初次，也是在一捧雪夜时光。

……

……

那年祁泽为的病撑不到年尾，在第一场雪降时撒手人寰。肃穆的灵堂，黑压压穿着黑衣服垂顺脸孔哀悼的人群，唯有那个橘色头发的少年那么显眼、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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