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贤淑持俭,生辰之日仅在栖梧宫摆了一桌家宴,皇帝姗姗赴宴,太子陪侍一旁,殿内外层层围围全是等候已久的宫婢。
才酌几杯,李舜城便离了席,皇后吕冯蓝脸上未表任何难堪神色,殿内静默了一会儿,吕后命人撤掉桌上微冷的饭菜。
李誉看了看桌上菜色齐全没怎么动过的膳食,抬手制止了宫婢,叫她们全退下。
桌前只剩母子二人对坐。
李誉安慰吕后:“母后别伤心,父皇只是生气舅舅贪墨军饷一事,过几日便会气消的。”
吕后摇摇头:“他向来对我薄情,我早已不在乎这些。”吕后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这封名单你且秘密带给吕邈,告诉他,斩草除根勿留活口。”
李誉慎重接过,问:“父皇分明看了那道告发的折子,却不下旨拿人,到底何意呢?”
吕后淡淡笑说:“他在等,等我们吕家自己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干净。”
李誉陪着吕后,续喝了几盅,才辞别了栖梧宫。
皇后掌任六宫克勤克俭,不许铺张浪费,尤忌彻夜燃灯,故李誉的轿子行在道上漆黑一片,害得轿夫撞上狭窄的宫墙。李誉身子歪欹在一边,扶着额掀开帘子问怎么回事,几分醉意醺然间忽一抬眼,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似是要照彻长夜火烧萧墙,问:“那是哪个宫?”
随侍扶住他,回答:“回殿下,是芳华殿。”
“为何灯烧得这样亮?”
“回殿下,似是御驾停在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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