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烟花爆竹声渐歇，寝宫内喘息声交叠，在逐渐紧缩的空间里也逐渐平息。书桌边，宫灯照亮了一地荒唐，腥臊的衣裤搭着笔墨公文一同卷入了混乱之中。

楚恒犯了懒，大展着四肢躺在书桌上，眯起眼打盹，说什么都不肯再去沐浴。

宋燃青生怕一人挪动楚恒出了差错，便依着他去了。他为楚恒盖了件外袍，自己随手套了件衣裳，边穿边走至殿门口，轻敲了两下门框，悄声唤人进来送水。

没多时，殿门被外面打开，夜风趁虚窜入室内，卷起一丝凉意，一个脸生的圆脸宫女端了盆水，低头默默放到了门内。

楚恒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人？宋燃青抬手拦住了转身欲走的宫女，示意她出门说话。他轻手将门带上，站在阶前，偏头打量起面前这个略显紧张的宫女。

——确实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年纪不大像是才及笄，这么算，比他还要年轻好几岁，模样嘛，就差他远了，中规中矩最多只能算得上清秀，加上方才把门开得能有墙宽和在殿内就准备答话的样子，看来也不是个机灵的。

宋燃青收起审视的眼神，温和一笑，压低声音道：“安公公今夜不在吗？你什么时候到圣上身边的？”

那宫女攥着袖子，讷讷说：“回宋大人的话，安公公近日受了风寒，就没来上值。”她语气踌躇，“奴婢来了有……呃有些时日。”

倒是不算傻，把问题含糊带过了，她似乎自认答得不错，说完还挤了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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