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里出来以后，刘毅洋胸口堵得慌，木着脸慢慢地往住处走。

其实今天天气很好的，清风朗朗，听得见树梢娇笑的声音，日头也暖人，给人一股慵懒惬意的劲儿。

路上的草坪上两个小屁孩儿追逐打闹着，很是活泼的样子。边上一对年轻夫妇都笑着看着他俩，眼里目光温柔。

这暖融融的日光里，雏燕啼叫，是幼稚的懵懂的不知魇足；地上的蚂蚁汇成一条黑线，连接的是一个群体的命运；盈盈的树叶稀疏地落下几片，刘毅洋听到了它们滴落的声音——

啪嗒、啪嗒……

一滴滴地落满了衣襟。

刘毅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察觉出自己与这副好景的格格不入，当下仓皇而逃。

眼泪像是决堤了，刘毅洋咬着指节都压抑不住哭泣的恸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甚至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情绪。

明明他也自负是个顽强的人，他也自恃是个有尊严有人格的人。不论他自己做过什么，不做什么，他都自认问心无愧。他从未想真的伤害谁，也总是很体谅。尽管遭遇重重，他也没想过是要报复谁。

他有自己的坚守，他有自己的操持。他其实什么都懂。

所以他也懂得，其实这都是一个人的作秀，做给自己看的。没有谁能够设身处地地考虑别人，处处体谅，处处大度。

人与人，自设防备和隔阂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天堑。

刘毅洋脑子乱乱地转了个圈，好不容易才从突如其来的情绪里爬了出来，抽泣便也慢慢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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