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茗远苦着脸蹲在路沿，抢了白天的一支烟，也开始抽。

身后不远处的一间店门被拉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踱过来，明显喝得晕头杂脑的：“茗远，你干嘛呢？……哦，蹲这儿抽烟？嗝……今天，嗝，没兴致？”

戴茗远一偏头，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车厢。

曾幸反应能力慢了不是一点点，眼力却好，他慢吞吞地转过头，撩了一眼，酒就吓醒了一半：“嘛呢？！”

他立在原地大吼一声，瞪着小眼睛看了几秒，瞬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迈着小碎步跑过去，手忙脚乱地边掏手机边说：“嘛呢嘛呢！茗远你怎么？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出去撒泡尿几步路的事儿怎么还开车啊？这怎么办，撞了人就打120啊你怎么还抽烟啊，抽烟有什么用……”说着说着自己快哭上了，腿肚子直打哆嗦。

戴茗远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捏着的烟都忘了接着抽，看着曾幸按下了120不敢拨出去、盯着车厢里横出来的两条腿又不敢去碰的怂样子哭笑不得，直到烟烧到了手才低低地笑出来。

“你吓傻了？你还笑得出来？茗远你别吓我，你……”

“哈哈哈哈傻逼，”戴茗远大笑着拍了他一巴掌，“你摸摸，这人还热乎乎的。”

“还没凉透更要赶快送医院啊！”

戴茗远被气得够呛，过去拉着他的领带一把把他的头扯进车厢。

曾幸身为一个生平只和新生命打招呼的妇产科医生，除了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了，他还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在昏暗车厢这样逼兀的小空间里和一具血肉模糊的车祸尸体对视，吓得紧紧闭着眼睛脸皱成一团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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