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叫甚么？」

「没有。」

那是他们第一天一起旅行，在沼泽附近过夜。火龙燃点的火焰躯去了湿冷之气，十分温暖。

「没有吗？那么火龙先生。」蓝眼睛弯弯的。「请你再生个火，我刚抓了兔子，我们今天烤肉吃，好不好？」

这个人类真奇怪。火龙想。

明明能直接命令执行，但他偏用这种询问的语气问他。

他歪头，最后还是轻轻吹了口气，让柴点着。

那晚的烤肉，是火龙吃过最好吃的烤肉。

因为是是两个人一起吃的。

……

……

他要回去、回去。

儘快回去。

他答应了。

可是……回去哪？

漫天的星星在闪耀，没有给他答案。

男人睁大眼，胸腔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所吸的每一口气都费尽了力气，像刚获救的遇溺者。

对，他忘了。

但那种刻在灵魂裡的悔疚与无力，却未能随记忆的消失而抹掉，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门被推开。

守门人汗津津地望向声源，眼神涣散，脸色带点不自然的红润，头髮散乱，是平常所没有的脆弱，彷彿轻碰便会碎裂。

火龙瞳孔缩小。

他缓慢地走过去，像爬行的蛇那样无声无息，伸出手，似乎是想抚上床上男人的脸。

怦怦。

怦怦。

有甚么在燃烧，炽热的。

「别打算偷袭。」守门人抬起手，掐灭了火龙手心的火焰，此时他的眼神已回復清明了，但脸色仍然绯红。

他的表情像长辈在挪揄一个恶作剧失败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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