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惊羽X花间）雨舟

洛阳地界上有一处小湖，湖边景色甚好，草木茂盛，水质清澈，浅水处生着不少芦苇，湖里游鱼穿梭嬉戏，又有一大片莲花，到了夏天的时候，放眼望去尽是鲜嫩欲滴的淡粉，被碧绿的莲叶托在湖面上，好似盈盈少女，明媚又略带羞怯。湖心小岛上矗着一座酒楼，名曰“芙蕖海”，远近闻名，文人骚客多爱到此处游玩，一边赏莲一边品这家酒楼自酿的仙人醉，偶尔还会有歌女乐伎助兴，好不惬意。

只是已经入秋，湖中上好的莲花多半谢了，加之这几天天气不好细雨连绵，来此消遣的客人便少了些，停在湖边迎来送往的船家也不如夏天的时候多了。

天上阴云密布，心里愁绪难平。严广初这几年光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了，让他原本就不大随和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他早就仰慕芙蕖海之名，只是讨厌人多的地方才迟迟没来，等到莲花谢了才到此游玩。秋天的时候看不到满湖芙蕖争相盛开的绝景，惟余残花，不过严广初不是冲着莲花来的，而是酒，芙蕖海仙人醉的名声如雷贯耳，他早就想尝个新鲜。严广初在楼上要了个小间自斟自饮起来，这楼里不算太热闹也不算太安静，刚刚好，没有人来吵他，也不至于冷清。

今日乐伎不在，筝孤零零地架在屋里。严广初走过去，手指在琴弦上抚摩片刻，轻轻勾动其中一根，觉得声音还算清越入耳，便随手弹出幼时在故乡扬州听过唱过的童谣来，原本轻快活泼的调子一经他手，竟有凄苦寂寥之意，从窗子飘出去，飘到绵绵不绝的细雨里面，衬着那片枯荷，到也别有些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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