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却邪的相遇不过百日，甚至，能说真正敞开心胸去接纳却邪的日子，不超过三十天，与那十年来的愁恨相比，又与那惦记了十五年的情人相比，短短的三十天，算得了什么？

穆傲阳心虚了，在剑奴的逼问下，他感到非常的心虚。

当时他心裡是犹豫的，但一念及雍清禾魂魄流连在幽冥道，却是毫无迟疑的对却邪开口了。

那时候却邪拉着他的手，说着害怕的时候，穆傲阳在心裡回答，我会如之前那样救醒你，当却邪说着幽冥道很黑很冷的时候，穆傲阳在心裡说我会陪着。

他以为却邪听得见，却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感知早因为锁鍊图纹的毁损而变得薄弱，他以为却邪的心情很镇定，因为他的心裡什么情绪都没有感觉到……

没有感觉到，原来是因为无法感觉。

失去默契的咒文，是这场离别最大的错误。

穆傲阳以手掩面，失落的神情比从前每一刻都要严重，失去雍清禾的时候，他尚能告诉自己要抢回来，失去一条生命呢？精魂不入轮迴，要他去哪裡抢回来？

“……却邪！”

淡淡的一声呼唤，结束在恼恨的咬牙裡，忽然，幽静的洞穴裡，穆傲阳沈声道：“你骂我吧。”

剑奴斜去一眼。

穆傲阳低垂着脸，嘴角的弧度是酸涩的，“我不配拿剑……”

“呿。”剑奴闷叱一声。

“我穆傲阳在此发誓，此生不再用剑。”

语罢，穆傲阳磕磕碰碰地走到灵泉边，探手其中，手指在黑剑断裂的剑身上猛然一压，割出一条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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