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下过两场雨后,地表才迟钝地泛起绿。李如风带阵突袭的次数多了,有时几天都见不到人。谷亭很羡慕,又很担忧——李如风或轻或重总要负些伤。
有次他庆功宴开完来见我,脸上有了一道浅痕,坐在床上脱靴时说是给箭刮到了,幸好躲得快,不然就破相了。
我背对着他奏琴,他提一首,我奏一曲。许多都是他当年寄来的琴谱上的曲,明快悦耳,能嗅听出几丝当地的风土与人情。
李如风半道就睡着了,呼吸缓而匀,我把手里的这一曲弹完,过去给他盖上被子。我靠近了些,见他左脸颊那道伤痕如他所言不深,伤口中留有药汁的淡墨色,浅浅一道伤想必也会孵出浅浅一道疤,随年岁渐渐抻平。
我见过太多次坦露的李如风,
他实在黑了不少,脖子上给晒得褪了几块皮,黑白参差,容易让人想起不祥的藓疾。他又动了一下,扯得衣领露出颈项下的一块胸口,那处有一道从他前胸伸出的狰狞疤,直爬向右侧锁骨。他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疤不少,但只有这处伤得最重。这道疤几乎横贯了半个前胸,那把锋利的武器在留下这道疤的同时,一并切断了他两根胸骨。
那是李如风唯一一次在信里提及战场上的事,他说他刚醒就求人带来笔墨,央人在床上架起一只木桌来写这封信。他说写的时候骨头新接上不久,左心口每鼓动一下就震得浑身都疼,这个时候偏给你写信,简直在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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