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枉生死于失血过多，他的血染红了越阡陌的室内大浴池。浴池上还飘着越阡陌送给他的鲜切红玫瑰花瓣和玫瑰干花。乍眼看上去，很像某种可怕的献祭。余枉生的尸体是家里的女仆发现的，因为他没有到楼下吃早饭，也没有叫人送上去。

越阡陌当时还没有下飞机，电话打不通。越度赶过来时，看到余枉生的伤口在颈部，神情安详，但是皮肤已经被水泡得发胀。她知道余枉生有难以治愈的精神疾病，也让仆人们对他十分关注。其实这也在她意料之中，想死的人有可能是拦不住的。

她想，余枉生一定是知道那时候越阡陌在离地一万多米的高空，才选择在这个时候死去。他一定不愿意第一个发现自己尸体的人是越阡陌。余枉生的尸体经过入殓师打理，安静地躺在水晶棺材中，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安详。

越阡陌风尘仆仆，一进客厅就跪在水晶棺之前，止不住地隔着棺材哭喊。三十五岁的越阡陌此时哭得像个孩子，越度过去抱着他。越度二十五岁的时候未婚生下儿子，多年在商界打拼，成绩斐然。她一向是个开明的家长，对儿子的性取向保持理解，也对余枉生像亲儿子一般。

因为余枉生一直生着病，她对余枉生的关心甚至远远超过亲儿子。如今他走了，不要说越阡陌难过，连越度都非常悲痛。余枉生的葬礼非常简朴，只是出版届的几个好友前来。余枉生之前说过，如果他有朝一日死去，最好没有葬礼，如果非要有，只需要几个人来就好了，他不想麻烦懒得走过场的人来走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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