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下，赵宣习惯性的往二楼探去，才想起来书房的灯已经不会再有人点亮了。从市区到家一路和烟火气渐行渐远，只有从二楼窗帘后漏出的暖暖台灯光线，像是灯塔一般，指着回家的方向。

赵宣熄火从车里钻出来，和别墅墙上漆黑如眼睛的窗口两相对视。

谢安不在家，也就没有理由频繁安排家政服务。餐桌上积了一层薄灰，是赵宣前几天为了通风，开了窗户结果忘了关吹上的。早上没有人再会端着一碗杂粮粥坐在旁边，也没有人再去换花瓶里的水。屋里屋外寂静得可怕。

赵宣没有开灯，只是一个人在餐桌旁坐着。是黑暗可怕，还是人心更胜一筹？

心无杂念的情况下思路会更清楚。赵宣把会议记录在宽大的餐桌上摆开，一张张拼得非常整齐。他冷静的得出奇，这是大脑要开始飞速运转的前奏。然后给卢朔拨了个电话。

已经是晚上九点，卢朔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最后一部分样本最早要等明天早上化验室上班之后才能送检。可能低头解剖的时间太长了，从表盘上回过神的时候脖子咔得响了一声，眼前跟着有些眩晕。

手机屏幕亮了几下，是队长的电话。他记得队长因为相好在医院三进三出，消沉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了以前工作狂的做派，甚至变本加厉，平时不见休息不说，连周末小酌也不参加了，收敛得有些反常。

卢朔把解剖刀扔进金属托盘，小心从手掌根部褪下乳胶手套，翻过来套着扔进垃圾袋。擦干被汗泡得发白的手，铃声已经响了很久，他做了个疲惫的弯腰动作，按了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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