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座上帝王刚走，姚武一秒不肯耽搁、上前搀扶着林泓希坐回轮椅。

秋日凉，地面硬。

“主子。”硬汉红了眼。

夜时出宫，范全学刻意等着，不顾林泓希阻拦一定要推着他走一程。月光好，前路明，这夜晚其实最适合二三好友庭院吃酒。

可惜了这月色。

“当年在学院，年纪最小的孔泰是我们中最聪颖的，你的太傅南宫喜爱读书做文章最好，你舅舅武技出众一直想从军，各人各色，我年纪最大、最不起眼，却独活至如今。”

“先生！”打断他的话。

林泓希想他长命百岁。

“都这个年岁，生死有什么不能说的。”继续：“我也算你半个老师，我们几个对你都严苛，没来得及同你讲，你是我们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我是这样觉着的，南宫是这样觉着的，孔泰和你舅舅也是这样认为，我们，都很为你骄傲。”

是夸奖，林泓希却觉出苦意：

“是我辜负了先生的栽培。”

“怎么会，你后来写的文章我看过，和从前一样好，听说你在书院讲学学子们都喜欢得很，我想，你什么时候收一两个亲传弟子，也不错。”

范全学推得慢，且稳，他说：

“泓希，你活得自在些，别被困住。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的那些老师，走的都是自己想要走的道路，他们都不后悔。”

死亡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不良于行，于一个废太子来说，是枷锁也是可利用的点。无威胁的弱者，道德天然不允许一些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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