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大清就要亡了。”

光绪斜靠在干裂斑驳的墙壁前，野蔓葛藤瀑布般垂吊而下，他神情萧索，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

这几个字无一不昭示着他作为亡国之君的命运。

周福生警惕地看了眼身周，确认无人后，才凉凉道：“皇上忘了？您不久前刚说，这句话是您的底线，被旁人听到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福生哥哥，是朕错了，国都要亡了，还会在乎生死吗？无非是君王死社稷。”

光绪长久以来被慈禧打压，但还是天生的乐观派，他心有丘壑，亦有鸿鹄之志，有着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迈，他渴望一挽狂澜，挽救动荡不安的江山社稷。

这是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无助和绝望的神情。

许是被光绪的情绪感染，亦或是同情这个角色的悲凉结局，周福生没有像上一次发脾气，反而一脚踢开恭桶，双臂交叉陪伴在光绪身边。

“皇上，今日朝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曾国潘申请国款，以修建洋务海军军舰，可是太后拒绝了，我据理力争，仍无济于事，福生哥哥，你猜，太后是为了什么？”

“太监不能干政，皇上得恕奴才大不敬之罪。”

光绪讨厌这种疏离陌生的感觉，却也明白这是他作茧自缚，无奈地看着周福生，道：“福生哥哥又与我生分了。”

周福生不再打趣他，眸色微沉道：“听闻太后六十岁大寿将至，要重新修筑颐和园，可两次战争的赔款已耗尽国库，这笔钱从哪来？自然是挪用军饷和军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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