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服了。我说：“穿上衣服。”

他终于听话地把棍子放在床边，小心地穿上了衣服。然后怯怯地朝我看了一眼，随后又垂下了头。

我盯着他穿好，然后裹着被子背对着他开始睡觉。我不能生气我不能生气，我安慰自己，我得平和一点。

至于他的伤…多一天也不算多。

多得那一天还是多了。长时间的不处理伤口和因进食过少而虚弱的身体已经使他到了身体极限，又因那凌冽的冷风一吹，竟就使男人在夜里发起烧来。他安安静静的，就连生病也未流露出一点声音。只是身体的脆弱总归是骗不了人的，他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腿上因为长时间的跪地而变得青紫，身上的伤因为没有处理而使血液浸湿了黑衣，看起来狼狈极了。

我是在起夜的时候发现的。夜间冷极了，我刚下床就踩到了他，还把自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发现是他，竟也没醒，只是细碎地闷哼一声，我便觉出了不对。

我披着被子去摸他的头，果然一片滚烫。我没法子，匆匆方便之后迅速回了屋子，艰难地把他抬上床，然后思考我们两个男人该怎么同躺被窝。

我总不能再生病了。若是他熬不过去，我又能怎样呢？既是暗卫想必也没了什么亲人，他若就这样孑然一身地孤零零死去，我也不会记得他。

我嘲笑自己的薄情，却又不能否认这样的现实。若真如他所说，那暗卫长带一队暗卫引来贼人，甚至加上一路上零零总总因护我而死去的暗卫们，我又哪能都怜悯得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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