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风也停泊（终）

唐海生和鞠远方的衰老来得很快，他们早早地步去了西山之脚，步履蹒跚地迈向生命边缘。

毫无留恋。这是唐青唐宁在他们身上读出来的。

他们仿佛早就知道已经时日无多了。

真的能有人坦然面对死亡吗？

唐青心里很难受，父亲们好像并不在乎他们，他们甚至是愿意离去的，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期盼这一刻的到来。

……

日影越来越斜，又是一季冬。

遭过一劫的鞠远方下不了床了。

大限将至时，仿佛能看到死神的影子。

无形的镰刀勾住人的头皮，只轻轻一拽，眼里的光就熄了。

唐青唐宁哭得无法自已，唐海生却一滴泪也没掉。

透过朦胧的泪眼，唐青似乎看见父亲笑了。

……

公墓是唐海生带着他们去的，并排的两间，终是入了一户。

墓里没放骨灰，只放了一件贴身的衣裳。

“留个地方，叫你们有处悼念。”

说的叫人不敢深思。

但看一看父亲，不像要寻死的，反而像如了什么愿景，知足满意了。

大爸的骨灰放在一个很精致的坛子里，就摆在父亲卧房的床头柜上。

如果不是他们知情，根本看不出那就是大爸的长眠之所。

父亲一如既往地生活，只是常常落寞，他看起来很轻松，但也很孤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兄弟二人无条件地顺应父亲的言行，即便如此，父亲还是笑容一日少于一日，话也少了，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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